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제18회 저촌 심육 선생 문집 자료 (2017년 9월 25일)
沈錥,1685-1753
尹東洙,1674-1739,明翁之姪孫
尹東源,1685-1741
尹養東,1714-1745
閔鈺, 1701-1741,字士相,
趙震彬, 1701-1742
柳光翼,字士晦
答申寅仲 a208_078c
第以求放心三字符,持作十二時照管之資,而正衣冠一思慮,不敢欺不敢慢,此等數語,常切操持省念,勿令翣時放下,如是久之,自應有所底定,而亦不可以操心求之也。
答大叔] a208_082a
此心此理,元無間斷欠闕,但未知熟處,每患此心之若存若亡,不能與理爲一耳,吾輩用力之地,只在一箇敬字,常以十二時照管,不欲其翣時放下,則久久自當有進步處,亦不必責效於目下,此是蕫子正誼正道之說爲第一義諦也,必有事同活潑之意,
樗村先生遺稿卷之二十九 / 書
9、[答具子順] 丁卯○五(1747년, 63살) a208_017d
始知靜中工夫之爲益也,來喩思奮之氣可見,一此不懈,必有進益之效,第一時意思未可保任,眞有實見得,然後方無退轉之患,亦不可疾驅急榮如晦翁之說張子韶也,只於自己分上,十二時常切照管存養省察,必欲其循環不已,正所謂貫動靜做工夫者也。
참고자료: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一:
先生問學者曰:‘公今在此坐,是主靜?是窮理?’久之未對。曰:‘便是公不曾做工夫。若不是主靜,便是窮理,只有此二者。既不主靜,又不窮理,便是心無所用,閑坐而已。如此做工夫,豈有長進之理?佛者曰:“十二時中,除了著衣喫飯,是別用心。”夫子亦云:“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須是如此做工夫,方得。公等每日只是閑用心,問閑事、說閑話底時節多;問緊要事,究竟自己底事時節少。若是真箇做工夫底人,他自是無閑工夫說閑話、問閑事。聖人言語有幾多緊要大節目,都不曾理會。小者固不可不理會,然大者尤緊要。’僩。
* 참고자료:十二時中,除了著衣喫飯,是別用心。
趙州從諗禪師(778-897),「十二時歌」
樗村先生遺稿卷之三十二 / 書
與一庵(尹東源,1685-1741) a208_071a
頃因鄭生過去,投以手復,披豁至今。臘後寒甚,伏惟靜候起止一向康勝。眩氣間作,眼視不如前,此乃向衰之年所宜然,豈所謂疾患者耶?如弟一疾七八年之久,而有進無退者,雖或不至於遽死,神識日覺迷昧,殆可謂隣於死矣。時至則行,顧無足怕,而但終不免無聞而死,則此爲可懼耳。讀書一事,最爲緊急,而從前讀得少,顧無積累憑藉之資,今欲追補其闕漏,則氣血已衰,息力亦不可強。以此生面功夫,不敢始手,只從『四書』,要爲安身立命之地,有時入心理會,亦不無淵(缺)之味,而但不能篤志深索,終始致一,據爲己物,自視根本田地,常有虧欠不自足耳。
「正心章」一有‘之’一字,亦嘗思之,不得其一‘穩’字以釋,‘一’字之義,四者之‘一’,退陶之以此訓,有不敢聞命者。一切去者,亦所未喩,或字似近之,而亦未見其體帖,吾黨不幸,敬庵丈(尹東洙,1674-1739,明翁之姪孫)遽啓手足,此豈區區之私痛而已? 法門之衰敗極矣。先輩長德,孰有可尊仰者,後生之扣德問業,又將於何處? 痛心疚懷,殆不能自定。伏惟悼痛摧苦,何以自堪? 且聞前日過都之行,不及還稅於肂殯之前,送終凡百,恐不無苟簡者矣,亦不任悲想之至。比日節序交換,氣候不佳,不審服履起居此時若何,勞動悲惱之餘,得無他撓否。敬庵丈窀穸之事,亦何以經理,而如聞山事不能與前山同窆,而別有他所之議擬處,未知果已完决,而襄奉之禮,已有定日否。某近患輪行之疾,且有舊患發動之慮,無計一慟於在殯之日,第劇悲而已。
答沈君澤 a208_071c
日用功夫,只在未發時存養,已發時省察而已。喜怒哀樂之發,何嘗有不善? 而已發處,少失照管,便走作,此所謂尤加謹焉者也。當喜而喜,當怒而怒,不係於心而係於物,則此是在人事,而學者初頭用力之方,則不過謹獨而已。當於念慮初萌時,審(詧,察)其是非善惡,知有以扶抑之也。「定性書」曰:人之情,易發而難制者,惟怒爲甚,第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則亦可見外誘之不足惡,於道,思過半矣。此是治怒之第一義諦,而伊川先生勉張思叔詬詈僕夫曰:何不動心忍性? 此亦後學所可警省者也,
* 詧→察
答趙飛卿(趙震彬) a208_071d
前月湖行才返,而惠書適至,傾慰萬萬,亟宜申謝,而未之能。日昨因朴聖行,伏聞侍湯之節近又有加,不任驚慮。信後爲日且多,竊計誠孝感格,已復天和,而尊體起居,亦復平廸矣。某扶疾來覲于稷衙,幸無越添,而忽聞士正(尹東源)之訃,仍赴湖中,轉展而行,半月而後方息肩。賤疾雖苦,亦不至如初慮矣。與士正結髮爲友,行且四十年,自敬庵(尹東洙,1674-1739)歿後,此心倚以爲重,又不啻如前日而已。見其書不過十餘日,而遽聞其不起疾,亟往一慟,萬事已矣,奈何奈何? 文獻無托,遺事多闕,種種傷痛,不可具言,而當此法門衰敗之秋,又喪此人,此事殊無可望,豈但朋友之一時痛惜而止耶? 歸路過浩然與之語,只覺揜抑,想見朋友相逢,亦應同此懷也。近與炳然,寓在僧舍堇二旬,而才送其行,此亦數十年來所未得者。衰髮相對,雖未能努力看文字,而令人意思殊佳,不似如離群索居之日也。未發、記疑答問兩紙,荷投示,良幸。而士相(閔鈺, 字士相, 1701-1741)平日所見,雖或有不活處,而都無汎然放忽之意,以此時因講說之端,與之反復,便覺引人入深奧地,一節勝似一節,痛理會一番,則一便覺所知有省發處。自念平日得此於朋友者,亦無多,垂老賴有益友,𥷋幸一分自振之勢,今遽失之,每一念之,未嘗不酸噎。炳然所見,亦然,出此記疑,一回看閱,亦以其見到之未易及此,爲之嘆尙,而繼之以悽切不能已也。
頃奉吊書,竊計已蒙覽過也。比日寒劇,不審孝履此時其能支持否乎? 自承哀遭憂以來,一念懸懸,不敢食息置,知哀體雖在平日,少有愆攝,則病隨而至,况於哀苦中耶? 未暇自護,病或忍仍不發,而不知不覺之中,潛自暗鑠,爲患自大,欲於形見後方爲之計,則必無及矣。人於親喪,亦孰不欲自盡? 而上有親長,有不能徑情而行者。竊念仲氏一人,猶可以任此責,惟乞勉承仲氏之敎,毋若他人之率意直行,雖至於滅性而不顧也。區區一言,何敢望開晤萬一,而受慕之誠,不敢以外人自處,前書旣略之矣。憂念之深,不能自已,又有此瀆冐哀聽,如蒙詧此由中之懇,勿以煩屑爲罪,則千萬幸甚,千萬幸甚。某數昨,自山寺還稷山,廹歲不可他往,姑將留此,以待歲翻,擬還郊寓,而病體就暖調護之餘,衝寒作行亦可慮,欲竢日氣微暖後歸,期似不免漸緩矣。
* 詧→察
頃聞調候久未痊安,一味懸情,而亦不能頻扣動靜,心常悴縈,如食物之不下咽,卽因尹士涵( 尹養東,1714-1745)轉致九日,所貽書,其間爲日稍多,而槪想調候之有向安後,更無往來作苦之患,良用慰釋耳。竊見盛喩,以疾患之妨奪功夫,有不能從心之歎,區區實有同病之憐,而抑又甚焉。自顧前面地步已縮,鋪排日月已不足,而况且疾病乘之,斷無一步向進之望? 如高明修途造駕,無遠不可至,一時无妄之疾,又何足以阻遏方進之勢? 然而猶且惕然省懼之切若此,披復來書,自不耐其悼嘆也。前以蒙敎,俾效一得之愚,今又聞命,極知相與之深,非敢有所自外,而自治旣疎,樹立無素,又此荒迷被疾,若不可支吾,更有何心力,管得身外事耶? 深感見敎之勤,第劇悚怍,然念所愼,非如向來之苦劇,則文字之業,亦可以早晩看過,雖不能趲程而讀,深思優游涵泳,時時猛省,亦有晦翁敎人之法,自當以此爲法正好,而常令自家意思寬靜若無事者,而密切之地,照管不已,看書應事,隨力爲之而已。夫所謂功夫,不專在閉門劇讀耶?
反求深省時,有會心處,喟然自嘻而後,滋味其爲遠。
[주-D001] 受 : 愛
樗村先生遺稿卷之三十二 / 書
與士晦(柳光翼,字士晦)書 a208_073b
乍阻,方深懸悵,忽領手誨,仍想近日侍安吉,所履佳勝,舊候一向鎭平,無更發之慮,區區慰釋,不可爲言。罪人一味支惙,而此月又盡,秋序遽將中半,詳期漸廹,俯仰崩號,其何言喩? 前遣謝疎時,被暑病夢沉昏,率意寫來,殊無倫脊,恐不能當盛意,爲之愧惕不安。而今承來誨,不惟不見斥外,反有俯採之意,區區於此尤用深感,做文字以示人。蓋欲通言人之患,而語意自不免爲左右撞着,此則辭不能達意,意放以示人三字,尤知其非左右之本情。遣書後方覺其誤,不能追改,心甚悔之,不待所敎而已知所存之不如此。第恨語言之輕脫,致左右過自不安也,然朋友間責勉之道,雖或有過中不的之語,而亦必無忤於志,以改反復之路,然後方可以來天下之言,而自已心量,亦自恢恢有餘地矣。無他爲左右望者,殊不欲以世俗常套期之,亦乞左右之有以盡此自效之志也。貧病撓慮之示,此等處誠不易處,然似此外至者,只當一切驅遣,而但在我無內重之實,則彼外物之爲我憂者,自不勝其紛然,所以用力之地,不過爲先立其大者,而勿遺也已。此非一二言語所能究,而今率未了,第爲耿耿。
自頃遣書後,未獲來信,日夕懸慮,萬萬意外,遽承至於大故,驚怛之極,尙何言喩? 積月侍湯之餘,創巨痛深,必有難言之憂。竊念哀體雖在平日,固不及於人之強力不病者,則况今氣力想必凜凜可憂,其將何以支持耶? 區區非不知固所自盡之義,而過毁滅性,古人比之不孝,雖以孝思罔極,亦豈不念及於此耶? 頃年在疚之日,心嘗爲憂,而亦未若今日之甚,此固以相知益深,相愛益篤,則其爲憂念之切,有不得不爾者,而仍深知尊體之淸羸,素患之不輕,又異於前日也,朋友淪謝,未有如今歲者,賤疾幸不至死,而心嘗惴惴,或聞朋友間疾病消息,則輒懷憂懼,今承遭憂之報,此心危厲萬萬,不顧煩屑,有此懇告,深乞照察,節哀順變,副此眞切之望也。
別紙示喩縷縷,有以見愛予之深,感愧交切,第求助之意,若是甚勤,不幾免爲責聽於聾者耶? 如某者,少而失學,又不自力,從前許多光陰,都消於漫浪走作之中,年來非無感悔之發,而志力不強,年紀晼晩,有時悲咜,只欲無生而死矣,第有一事,親勝已資警益,或冀其分寸躋攀之益,以此竊有望於高明,而身罹篤疾,重以𥚁故,神精剝脫,已絶一分向前之望,而然而耿然一念之在於高明者,猶不至歇滅也。區區此言,亦非苟然自外之意,可足見諒,嘗以爲此事只是天地間共公底物事,各自努力前去,同心必求,畢竟惟以求之必得爲期。
此事只是天地間共公底物事,不比他事之各自爲力者也,以益之象觀之,則天下之益,無有大於朋友講習,與之共學者,苟有一分見得,則惟恐同志之不得與知,相與磨切,務歸至當而後已,勿以人己彼此有所間隔,或有不相入,則亦必相下,必須不得不措,如此然後,方可以無愧於道義相期之義,區區謙退,亦不足設於言辭之際矣。今承俯問,意甚盛也,爲之莊誦不已,而第愚陋顧無以自效,是爲愧恐耳。大本不立,浮念難禁,只此八字,亦可見先立大者之意,苟以此爲憂,則其可以不憂者,亦將至矣,用力節度,則戒謹恐懼,一心篤行八字,已是禁得憂了,只按其法而做去,但此處致力爲難,據爲己物,尤不易也,然体認之,自當有冥會默契之日,一效, 亦不可急廹求之,眞如翁之可(缺)也,旣能於此照管不置,則浮念之乍往乍來者,亦將漸消,非所可憂也,理氣說非不見之,而未曾入心中,深思其得失之如何,寧有定論,可供俯採者耶,此與尋常義理之論說者有異,不可不一番理會,而但身在堂下,亦何以辨其失得耶,須從源頭處索性理會,使自家所見,有可以爲群言折衷者,然後乃可以反復辨認,以定其取舍,方無遺漏處也,西銘惡旨酒以下六字,思之不起,不能仰答,「心學圖」心在郭外之可疑,退陶不以栗谷之言爲然,而後學淺見,亦嘗如栗翁所論,未知如何,高峰集,曾見所識處有之,如或借來,則敢不如所戒耶?
* 성학십도:퇴계 이황(李滉)이 1568년(선조1) 경연(經筵)에서 선조(宣祖)에게 유학의 대강을 풀이하여 밝히고 심법(心法)의 요점을 명시하기 위해 여러 유학자들의 학설과 도설(圖說)을 근거로 자신의 견해를 부연하여 만든 책이다. 첫째 염계(濂溪) 주돈이(周敦頤)의 〈태극도설(太極圖說)〉에 근거한 〈태극도(太極圖)〉, 둘째 횡거(橫渠) 장재(張載)의 〈서명(西銘)〉에 근거한 〈서명도(西銘圖)〉, 셋째 주희(朱熹)의 《소학(小學)》에 근거한 〈소학도(小學圖)〉, 넷째 《대학(大學)》에 근거한 〈대학도(大學圖)〉, 다섯째 주희의 백록동서원(白鹿洞書院)의 규약에 근거한 〈백록동규도(白鹿洞規圖)〉, 여섯째 정복심(程復心)의 〈심통성정도(心統性情圖)〉를 수정 보완한 〈심통성정도〉, 일곱째 공자(孔子)의 인(仁)에 근거한 〈인설도(仁說圖)〉, 여덟째 정복심의 〈심학도(心學圖)〉에 근거한 〈심학도〉, 아홉째 주희의 〈경재잠(敬齋箴)〉에 근거한 〈경재잠도〉, 열째 남당(南塘) 진백(陳柏)의 〈숙흥야매잠(夙興夜寐箴)〉에 근거한 〈숙흥야매잠도(夙興夜寐箴圖)〉이다.
頃自京便,遞到十九日所遣書,始審向來侍奉有不安節,旋卽有喜,區區旣驚而繼之以慰幸也,信後爲日且多,伏惟患候已卽夬和,體力亦復支安,承聞動靜,只有書疎往來,而沉疾困劣,重之以病憂熏心,數字寫來,亦不能自力,垂書俯訊之後,又不免逋謝累日,第劇瞻悚而已,某一息苟延,而日月𦬰苒,此歲又將盡矣,情事益復煩寃痛毒,而諸弟患輪感數旬,憂灼之餘,近幸少安,其他種種病憂,日夕撓惱,殆無一日寬心者,奈何奈何,尸居餘氣,苟度時日,不敢復以向上之事自厲,但覺一念之懸,係於左右者冞切,此豈憧憧(缺)思之意耶,來喩鄭重,有以見相與之深,感情則有之,愧無以堪之也,平日疎於文字,雖尋常說話,亦不能發揮,况此病困心惛,尤何以說出心中所欲言,以請規益之論耶,勤敎之下,但有感悵。
自頃垂覆,承有舊疾添動之漸,區區懸慮寤寐不忘,日者尹生英東來見也,知其獲遂旣見之願,而承敎甚欵云,槪想疾患之向安,爲之憂疑頓釋,不自意又被眷翰,因之以審調中體力亦復平勝,尤不勝慰仰,而荷意深厚,過軫賤疾之或致毁滅,開示可生之義,苟非愛予之篤,何以眷眷之至此,感戢感戢,第以疾病之不能自愼,過荷親知之憫憐,以是尤不能自安也,有事於山下,力疾而往,旬有餘日而歸,才數日,病情幸無所加,而反面筵凡,秪自號隕而已。
[주-D001] 詳 : 祥
答閔士相(閔鈺) a208_075d
桃洞一夜之欵,荷意良厚,而顧病頹不能與之究懷,迨用耿耿。頃拜六月二十一日所貽書,屬賤疾方劇,且計西行已發,逋謝遂至于今,深以爲恨。天時極熱,在途侍行,伏惟萬福,而到稅後侍奉外,德履想益佳吉矣。某舊疾沉頓中,瘧又乘之,以此病孱,誠無以抵當得去,間日之痛,雖幸稍歇,而負席昏綴,若不可支吾,奈何奈何,官府膠擾,不比在家,以是爲慮,可見隨地敬恭,不容少懈之意,苟如是則何往不濟,而乃責以旁人一言之效耶? 吾輩草衣木食,討僻寂處,隨分自遣,此卽古人好語,如得一飽,而便失此箇意思,則亦見其自小也。似此淺近語,非所以仰勉者,而見敎此勤,漫說至此耳。向來與之商量者,實有所受,而初非區區所敢亂爲說者也,第不無畧綽見得,而行之不力,與初不知有此事者,顧無異焉。每奉盛喩,爲之愧惕不自安也,何間有赴洛之便耶? 近來海畔所産,有所謂沙參者,俗稱海防風, 卽唐船所採去者也。家有純虛之病,試之不無一時之效。且賤疾如此,藥物自扶,亦不可不爲之,如可以周旋,則從優求得,早晩寄來,爲望。
* 海防風:방풍나물
심육 선생:최근에 바닷가에 자라는데 사삼(沙蔘)이라는 것이 있는데 사람들이 해방풍(海防風)이라고 부른다. 중국 사람들이 배 타고 와서 채취하여 간다. 집안사람이 기운이 없어서 몇 번 먹어봤는데 잠시 효과가 있다.
황해도 백사정(白沙汀):지금은 금사(金沙)라고 부른다. 흰 모래가 바람에 따라 봉우리도 되고 구렁도 되는데, 해당화가 여기에서 자라며, 해방풍(海防風)이 나는데 산후병ㆍ풍증ㆍ허증(虛症)을 치료한다. 동쪽엔 순지(蓴池)가 있고, 북쪽엔 월선봉(月仙峰)이 있으며, 삼면이 바다에 붙어있어서 중국의 선박이 국경을 침범하는 수가 많으므로 승군을 두어 방어한다.
충청도 백사정(白沙汀):가운데 큰 못이 있어 춘나물[蓴]이 나고, 못 양 옆엔 해당화가 만발한다. 해방풍(海防風)이 나는데 새싹을 나물로 먹으면 매우 향기롭고[香] 맛나다.
樗村先生遺稿,卷三十二,答閔士相(閔鈺):
近來海畔所産,有所謂沙參者,俗稱海防風, 卽唐船所採去者也。家有純虛之病,試之不無一時之效。
徐榮輔,軍政編四,海防,西海之北,
黃海道,白沙汀:今稱金沙,白沙隨風爲峯爲壑,海棠羅生其中,有海防風,可醫產病、風、虛。東有蓴池,北有月仙峯,三面濱海,中國舡犯越者多,僧軍防守。
軍政編四,海防,西海之南,
公忠道,白沙汀:中有大池,有蓴,池之左右,海棠滿發。有海防風,其嫰芽作菜,味甚香佳。
答玄生(季進) a208_076b
頃在衿陽,因官便,獲奉損牘,兩紙縷縷,不比前此書來問寒暄道情素而已,傾倒披玩,不能釋手,其時官隷催歸,且適冗甚,未暇修謝,迨用耿結。不審近日冬候猶暖,侍餘德履一向佳廸否,僕夏秋間,舊疾又作,數月危劇,久而後稍可支吾。而家弟出宰湖邑,奉親而行,月前爲省覲,扶疾此來,仍寓近處山寺,以爲歲翻後始還郊舍計,而衰病日甚,看文字不得,雖在凈處,亦不能喫緊用力,只如粥飯僧而已,奈何? 別紙所喩,且悉雅意,而從事役間,兼該做去,使天賦不失其本然云云,大意固自好,非可別立舌頭云者,亦無不是。然所謂學問,不外乎人生日用彛倫之間,不過隨己分用得力,而若言其立心制行,則不嫌其極大極高,蓋天地間許多事,莫非分內,非爲強做大言,仔細推究,則自是實理之不容已者也。「太極圖」、「西銘」等說,不但爲宏濶廣大之言,而只是古人之赤心片片說與人者,則後之學者,不此之信,而更誰之信耶? 然緩急先後之序,有不可差者,來喩誠得之。苟求其下學務實之道,則舍小學何以哉? 竊想左右已於小學踐履之功,必有所得力者,固何待於仰勉而知之? 先立其大者,則其小者不能奪,從其大體小體之說,又就孟子說中索性會理,使其言一一爲受用之地,而更於行不著習不察之章,反復體認,犂然信得及則此實立大本、行達道之樞要矣。須以此極力把持,看作一件大事,省察照管,不使翣時間放得下,久久自當有主宰分明,不被外物所侵亂也。不然而遽自托於遊藝而旁搜廣覔,要做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之學,則只見其不自量,而畢竟歸宿之地,恐不免於博雜之科矣。魯論游於藝,在志道據德依仁之下,而釋之曰玩物適情,先後輕重,有不可倒置者,更宜檢看而審思之也。
答玄生 a208_077a
阻久矣,心常懸懸,殆不能置于懷,此豈一識面,遽如許相與者哉? 竊見左右得於天賦者甚厚,而語言之際,亦無虛假之意,以其資分,則誠所謂不易得者,而第未知於此事,能不拘於見聞之狹,而其所以不差路陌,進德修業者,果如何也? 頃年臨况之日,屬賤疾方作,不能欵扣名理,荷意良厚,而身方在憂,言不能文,而區區鄕往之情,不啻如前日也。旋因伯氏臨見,聞志行之詳,爲之歎仰尤切,顧恨山川重阻,無由合席,殫竭所懷,以聽可否,而書札致意,亦不能數,雖左右見與之深,亦何能察此之情也? 卽承五月十六日遣書,此是經年後消息也,此喜可知,仍想懋學有相,履况佳吉,瞻慰不容書言。來喩以放曠自咎,遐遠自悼,所居遠近則事勢也,顧不可奈何者。至如放曠半世之嘆,此不過謙退之辭,而不爾則非所望於左右者也。此心此理,元無欠虧,不以古今遠近而有間,只在我加之意而已,勇往直前,不得不措,一息苟存,此志不容少懈,而靜存動察,一以繩墨自程,則寧復有放曠之患耶? 放曠極害事,竊欲爲之一番說殺,而想左右一時偶發之語,非有實病,故姑不覼縷耳。
哀苦中,一味懸情,而疾病沉頓,所居鄕僻,聞問兩阻,有時悵念而已,忽此伻來,仍奉手誨,以審新正德履超勝,極用慰釋,而第前後屢勤問訊,而都浮沉,未獲承見,今因來喩,始知之,亦可恨也。某積歲沉疾,宜死不死,俛仰之頃,常事奄過,日月𦬰苒,又逢新年,崩隕痛酷,尙何言喩? 頃年臨貺,荷意甚厚,而賤疾適又發動,不能與之深玩,以求斥敎,而竊見求道之志頗切,心甚嘆仰,而不副此道情素,而講文字者,只有書尺往來,而在疚以來,尋常人事,一切放倒,病又乘之,亦不能自力,顧無以磬,此區區向往之情,未知遠,其或諒之否也。
所謂學問,亦非別件物事,只是日用常行之道。若其用力之方,則古人已爲之八字打開,然在初學,則便以立志爲第一急先務,立志亦不在多言,常以彼丈夫我丈夫,有爲者亦若是之意,激昂自勵,奮迅踴躍,而下手用功,則以求放心,爲根本田地,而求之亦無他術,只有一敬字,徹上徹下,無時無處,不是用力地頭,而反躬深思,爲切急務,正衣冠,尊瞻視,動容貌,整思慮,九容四勿,皆是操存之法。程子曰:心要在腔子裡者,亦此事也。此等用敬之方,具在『心經』一冊,而未知前番入洛時,果能看得之否,所讀則想不出外四書中,日用踐履,則有小學在,以此一一體行,無使我之所行,無一事不相似,久久不怠,則自有循序漸進之效。
答鄭永齡 a208_078a
此來後,知仁里不甚相遠,而顧不能相聞,第有向仰而已,忽奉手誨,傾慰萬萬,仍想所履裕廸,爲之瞻幸。某秋末,扶疾來覲于稷衙,留一日,忽聞正友不起疾,亟走一哭而歸,萬事已矣,奈何奈何? 結髮爲友,已到白紛,居常間濶,不能以時合幷,而若其相與之深,不但以情好之私而已,今焉失之,便覺此身之倀倀無所向。玆承來喩,尤令人烏邑不自勝也,承許臨况,爲之企切,而官衙形跡之嫌,恐非所可疑者,旣非偃室,則自無所碍,况直來見我與主人,自不相關者乎,苟以冐寒出入爲憚,則非敢有坐邀之意,而如所示之嫌,恐不免過隘,如何如何,餘不宣。
向於暈倒中,猶記諸友相扶持,遠追不捨,此意何敢忘也。其後忽奉手誨,不知自何來,而慰喜則深,顧無因附報,第有懸悵而已,卽聞仁博有遣騎相要之行,槪審新年德履安福,都抒阻欝之思。某以其時危急之狀言之,則尙今支綴,亦是恠事,擔輿此來之後,非不加意調治,而只自架漏度日,苦無少分向勝之意,此必藥餌不能爲力之致,推分委命,亦復奈何? 向來吐血之症,竊計失去久矣。未知三冬之功在何書,而尋究玩繹之得,亦有可以見敎者否,仁博當早發,燈下不能作字,倩謝多少究,只希崇照。
[주-D001] 少 : 恐脫不字
答申寅仲 a208_078c
忽領手誨,披讀數番,深認不鄙,有此見敎之縷縷,知感雖切,而疾病沉困,又被劇暑方昏惙,殆不省人事,其何以反復仰承敎意,第切警惕而已。比日酷熱,承審侍奉一向安吉,哀慰之至。某一息苟存,而此月又將盡,情事去益煩寃痛酷,尙復何言? 來喩數句言,一一從憤悱中出來,有以見痛加懲省之意,令人增氣,以左右天質之美,奮然回思,驀直向前,則自當有日新富有之望,寧復以做不得爲患? 而但一時應處難忘,亦有烱戒,只當刻意加勵,一日勝似一日,勿令偸心有時間發,然後方可有脚跟可據之地矣。若其用力之方,亦非別件物事,只就所讀『小學』中,眞實踐履,而常思明道,希文自期待之語,以此嚮仰,必不至漫墜墮也。
聞問兩阻,行且踰半年,一味懸情,而哀苦中疾病憂冗,人事廢,訖未能致此耿耿之意。昨因京便,獲被手書,開慰良深,重承向來侍奉,有不安節,旋臻有喜,而近日承歡無憂,區區不任慰幸也。數番問訊,荷意雖厚,而不量不得見,亦可悵然。某沉疾支離,一死尙遲,日月奔迅,秋序遽又廹近,情事益復崩寃,而病憂種種,長時撓心,諸弟俱不健,仲弟凘脫益甚,邇來常有凜凜難保之慮,悶極悶極。見喩近來功夫,方在做事,旣不能掉脫,則亦安得不致力,而但根本田地,或未有可據之實,則畢竟分數,將未知吾在何處,此則恐不可不有時省念也。『大學衍義』,眞箇好書,兼看亦何妨? 而但爲左右卽今計,則似非急先務,旣勤俯問,不敢自外,漫布愚見,未知以爲如何也。飛卿(趙震彬)來才見之,病亦可念,而年力方強,自應日益差健。
不承惠書,亦已久矣,第有懸情而已,卽此書來,良用開慰,而所喩縷縷,深自刻責又如此,有以見從前與飛卿(趙震彬)商量者,亦不至於弁髦,而不之省矣。阻欝之餘,自不覺其欣幸,此心無改,則入水蹈火亦不怕,况彼區區自外來,雖有大小得失,豈足爲此心之輕重乎? 所可恨者,前日與寅仲相見時,不能自效其誠力,有失朋友之責耳。以吾友之心力,苟能驀直向前,無錯其路頭,則何事不可做? 而顧於自己分上,只欠發強剛毅數字,使世間瑣瑣不足留意之物,皆來撓亂我,久之,不免賓主內外之倒置,而猶不覺,則有時回思,小若有悔吝之憂者,然而俄已復然,前此每如是,向後亦可知矣。前後所示,亦可謂省詧之密,而不曾奮然擺脫,則他人雖欲爲吾友謀,顧不知所爲說者矣,第爲之悵然而已。信後不審所履佳勝否,某衰疾益甚,殆如下山之勢,而每以遂成枯落之嘆,只自悼咜,朋友中,亦不見其脫然自立者,尤令人不自樂耳。李陽中來讀『中庸』,對來差強人意,知與寅仲識面,有時相從,以資麗澤之益,亦無妨,未知如何。
日昨再枉,雖未得與之欵討,亦足以慰此離索之懷,忽奉損牘,欣審歸侍後德履佳勝,良慰良慰,來喩縷縷,亦可見進學不倦之意,尤令人聳喜也。學之爲義,自是行底意多,而亦有專言知、專言行者亦多,有兼知行言之者。博學以下四者,固是知而篤行,是行也。思而不學,學而不思,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無益,不如學也。如此者極多,惟當隨其所言而辨認之可也。學而時習之,學,亦當兼知行看,始得。所喩誠得之,鄙意亦自如此,而頃日之論,未究其說耳。禮之用和爲貴一章,只是禮樂相爲用之義,第不可使之貞勝,而有離與流之弊也。在初學,尤宜就禮上用力,以晦翁行狀中,矜持者純熟,嚴厲者和平兩句見之,亦可知禮先而樂後矣。初學固在勉強,而亦不可拘廹,拘廹則難久,亦恐別生病痛也。矜持嚴厲,亦似把持不下,而不如此,則顧無據守之地。來示拘廹不快者,與此自不同,而所謂極辛苦不快活,亦言其刻苦用意之意,非欲其拘廹也。勉強節文,無此和處之疑,此是初頭生受之致,方於正容謹節上用工夫,雖不可遽求和處,而中心所好在此,不以勉強爲勞,則此便是和底意思,一味持守,不解益處則久久自將馴致於樂,孟子所謂樂,樂也,樂則生,烏可已,至於手舞而足蹈者,亦此事也。記曰,禮以治躬,樂以治心,蓋所以內外交致其力,自下學而上達也,所患走失之多,亦是通患,而至引晦翁盲廢之語,自咎自厲乃如此,亦甚不易,但以若是煎廹自撓,亦不免良自苦也,第以求放心三字符,持作十二時照管之資,而正衣冠一思慮,不敢欺不敢慢,此等數語,常切操持省念,勿令翣時放下,如是久之,自應有所底定,而亦不可以操心求之也,此雖出於依樣古人語,而在寅仲己分上,恐不能無所補也,晦間入都之行,不果成,會面未易期,爲之增悵,不宣。
答人 a208_080c
卽奉手誨,欣審歸侍佳吉,慰仰慰仰,僕舊疾乍减,且秋暑猶堪作行,才到安山山下,病忽作,翬仆不省人事者兩日,曳還止寓,久久微有省覺,今已一旬,不及平日則遠矣。朴友之言,誠可警切,向後則可以珮服矣。然情深處,亦或用不得,初若知其如此,則必不作此行矣。聞錫予言,則長者方捿遑不欲遽歸,若然則朝晝侍遣,必有警該之及人者,未知從叩諸人近日所扣者,在何書耶,科日已近,恐不能專心所鄕也。
[주-D001] 翬 : 暈
答大叔 a208_080d
阻思日積,而無由獲聞信息,有時依悵而已,忽此專使之來,投以數千言,縱橫說去,無非理義之可與反復者,朋友間好消息,容有過此者耶? 仍想向熱,所履佳廸,而第閭井不凈之患,爲之奉念不置,某一味沉綴,顧無自振之勢,而數月間,一家知舊多有淪謝,以此意緖愈不佳,奈何奈何? 示喩形氣之說,乃以鄙見爲可取虛受之意,令人愧服,養氣節度,只遵古人成法,亦無不是,所知旣如此無可疑,則惟在篤志而力行之,區區更有何說以相助耶? 居敬集義,程朱之訓尤明白,而人或以居敬爲事,而不復致力於集義,雖有心地一段功夫,凡於事物應接之際,例多忽畧,而來喩則不然,能有交致其力之意,如是看得極不易,日用間,事事知其是非而順理應去,是集義云者,無容改評,而但恐吾所謂是者,或不能十分是當,則雖自順理,而亦不無私意之雜也,此『大學』所以格致爲第一義諦者也,致知之義,有在『大學或問』,更宜入心理會,使在我之義,照徹無惑,處物之理,各當其宜,則集義索性之功,容有認非爲是之失耶? 『四子』,『心(經)』,『近(思錄)』,在人極爲緊切,從前功夫,雖不爲小,而必以熟復貫通爲期,然後從事餘經,似當迎刃之解,區區嘗欲於四書中致些力,而亦未之能,故願大叔之亦如此也,『易』與『春秋』,晦翁亦云難讀,竢他書功深後及之,恐無妨矣,未知如何。
[答大叔] 庚寅四月六日(庚寅, 1710, 심육 26살, ?) a208_081b
阻欝甚矣,敎墨遠至,具審德履冲勝,慰豁何量,而兩紙示喩,詞義俱到,間有契會精切,有以見近日用力之深,所造視前不啻有勝,區區欣喜,第恨不能合席究此懷也,某杜門奉親,他無足言,而室病與向來危谻時則有間,第賤患時有發動之漸,方此伏枕昏昏,來書多有反復之說,極欲爲之商論,而卽今困惙,誠無以自力者,奈何? 定性二字之訓亦自好,而朱子曰:定性者,存養之功至而得性之本然也。眞西山曰:定性者,理定於中而事不能惑云爾,則又不可作心字看,却也動靜內外將迎,所喩幷是,而但以廓然大公物來順應之意,入心理會,自能曉然無疑也。朱子曰:內外兩忘非忘也,不是內而非外也,不是內而非外,則大公而應順,尙何事物之爲累哉? 以此觀之,寧有入室寂之患,而第其路頭,當有難放而行之,少有踴進,則隨於禪子之見,亦極易也。未發已發之旨,誠爲日用本領,而學者先於愼獨上用功夫,知有所措守,然後方可轉進一步。所謂善觀者,却於已發時觀之者,蓋如此也。楊、呂之說,已有先儒所論,淵源門逕,延平行狀,朱先生有答問之語,姑未能記得,而槪因延平法門,而直寫而成,非晦翁所自說也,而求字,若將而活看之如體認,則恐不至大改做病痛也,此處用力極未易,緊些子不得,流些子不得,惟程夫子靜中須有物五箇字儘好,須了一字,尤有味也,然學者當以制之於外,以安其內,爲持守用力之地,而來喩一味惶惶云,誠得之矣。夫所謂靜中有物,亦豈外此者耶? 病思昏然,堇堇布此,把筆難草,惟希心照。(庚寅四月六日)
[答大叔] a208_082a
示喩理欲之說,見得頗詳,所引諸說,亦甚精博,有以見用功親切,漸有頭緖之可尋,極令人慰幸也,第因天理而有人欲,似無可疑,夫飮食男女之欲,堯舜與桀紂同,而但中理中節與不中理不中節之有異耳。旣曰中理中節,則天理初不爲人欲所混,而固自如也,不中理不中節,則反是,此舜、蹠之所以分,始在於利與善之間,而畢竟如天壤之絶然,都也善惡皆天理之說,譬如水原初無不淸也,及夫流之有濁,雖不可不謂之失其本然,而亦不可不謂之水也,『近思錄』中程子說可撿看也,同體異用,同欲異情,晦翁之所取舍自分明,而性發爲情之善者,固直遂也,不善者不能直遂也,苦以情之不能直遂,而遂疑情性之不相管,則豈不有欠於致知之明耶?
頃有湖行,比歸聞從者虛還,數百里之外,跋履而至,此何等眷予之意,而乃不免悵失而歸,極令人愧負也,竊見大叔年旣向晩,而志道不倦,殆如少壯勇往之日,尋常歎仰,愧無以自效,如得旬月同聚,欵奉名理,則彼此可以傾倒,不直如數行書尺之往來者,而相去不邇,合幷未易,心嘗以爲恨,今忽有交違之嘆,區區愕貽之懷,不但在於失一良誨也,卽因今叔之來,又奉手墨,欣審歸稅後所履一向珍福,而懋學日進益,傾慰又萬萬也,別紙所喩視前日不啻傾進,心甚欣幸,又以一紙求敎,幸望親至,然後有可以反復者,不惜斤敎爲幸,此心此理,元無間斷欠闕,但未知熟處,每患此心之若存若亡,不能與理爲一耳,吾輩用力之地,只在一箇敬字,常以十二時照管,不欲其翣時放下,則久久自當有進步處,亦不必責效於目下,此是蕫子正誼正道之說爲第一義諦也,必有事同活潑之意,儘如來敎所云,但不可太早計也,一時雖若有所看被者,而亦不可自信以爲有所得,卽當於必有事勿正上,着實用力,一味持守,勿求其近效如右所禀爲可,嘗謂讀『詩』極不易,不讀時如面墻,旣讀了,便覺其不墻面,然後方可謂之讀也,後之讀詩,其寧能如此耶? 然亦不可不讀,但難讀耳,區區每欲於四書,有些得力,方可迤邐到六經而病倦未之能,欲爲高明謀者,亦不過如爲吾謀者,而第從前四書之功,不至甚疎,則亦何必以他人之拙謀爲拘耶?
戀思日積,忽此耑人遠至,仍被手誨,且審近况,而兩幅縷縷,無非進德修業之意,朋友間好消息,寧有大於此者耶? 區區欣喜,不但以信息之聞,阻懷之紓爲幸也,忠信二字,見得信得又如此,亦甚不易,自此以往,只在篤信而力行之,恐無餘法也。九容在己分,尤爲切緊,此間朋友,或有見問者,莫不以此擧似之,旣主忠信,又以九容,制之於外,外內交修,持之以悠久,則自將絶滲漏無病敗矣。九思爲專一事,程子之訓,亦可謂要言不煩也,至於四勿,則顔子之進於聖人,以此,必於動上,尤宜深思,以「動箴」誠之於思一句見之,此是一念之纔發處,『大學』之誠其意,周子之幾善惡,卽此事也,苟於此辨認天理人欲,乃所以愼其獨也。別紙所喩,大體固無不是,而顔子樂處未易識,只將古人言語,想像形容,雖或見得依俙,說得彷彿,有何干涉於我耶? 大意不過內重外輕,世俗所稱富貴貧賤,可喜可惡者,都不足以動我毛髮事,而胸中之浩然者,常自如也,晦翁所謂從事於博文約禮之誨云者,蓋欲學者循序漸進下學上達,不陷於方九臯相馬之說也,來說亦似說得行,而恐不免於儱侗,影響之境也,禮樂只是事得其序,物得其和之意,「樂記」曰:禮以治躬,樂以治心,不可斯須去身云者,亦如此也,理氣自是総會大頭段處,苟未能洞見大原,則亦未易說出來。來喩理與氣合便能覺以下數句,似得之矣,但妙合而凝,固自混瀜無間,然而理自理、氣自氣,不相挾雜,常見其界分之不可紊,然後方可無認氣爲理之蔽也,耑書遠扣,荷意良厚,思欲一一供答,而適入都下來人,留半日相待,歸後身益憊綴,且被應接無暇,撥忙草布,不能盡所欲言,亦多不能照撿者,惟在心諒而回敎。某室人之病,八朔危重,出入死生者亦屢矣,近有一分回勢,而安危猶未知,推分委命,亦復奈何?
牛谷少欵,不能展積阻之懷,其後一味紆欝,忽拜手誨,豈勝慰釋,而且知改名曲折,尤以爲喜,榜中見今名,意謂或是同宗之人,庸詎知其爲大叔耶,以平日手段,今始小成,未足爲賀,而獲伸於屢屈之餘,亦可幸也,顧此僻遠無由晤語,爲之悵然而已,想已還稅,而德履一向安善否,柴谷往來,雖或有之,又安得如頃年之邂逅耶,某衰落轉甚,而數月以痘患憂悴,再見瘞矢之慘,懷思不能自遣,賤疾益覺昏惙不振,而家弟與洪甥參榜,上慰慈懷是幸,見書後,卽修謝以待便,而早晩得不浮沉則幸矣,餘只希。
阻濶之久,第有戀欝而已,忽蒙損惠兩牘,意寄珍重,仍想向來所履淸廸,而知有坡山之行,隔一宿地,無由際晤,令人增悵,某宿疾入夏來殆無健日,近益困惙不能振,而且以病憂爲撓者,過數朔,悶甚悶甚,每見書來,輒有勝似舊日之喜,今承鎸喩,尤爲心悅也,先從四書致力者,不但鄙意如此也,實於晦翁有所受也,就此用年歲功夫,而循序致精,虛心熱玩久久,自當有漸入佳境之趣,有不待他人之說矣,『論語』正文集註,並平鋪放着,若無可疑者,惟當遜志虛受,入心理會,期到尹和靖(尹焞,1071-1142)如誦己言地位,然後乃已。至如『大學』,則自明德以下,無非致思之地,夢覺關、人鬼關,尤不可草草打過,前輩亦嘗終身用力,以晦翁夢奠前數日,改一於善三字,可見其不任修改之意,况在衆人,其可以數月上功耶? 誠字難卒湊泊,誠如所敎,所以元城之自不妄語,力行七年而後有成者也,擬於忠信用功,與毋自欺,互相發明云者,此意極好,忠信二字,自是吾夫子家法,不特魯論中屢見,易之文言,忠信,所以達德者亦然也,故明道曰,知性善以忠信爲本,此先立其大本也,區區嘗與朋友言,以此爲建立宗旨,今見來喩,乃有此意思,尤可喜也,正心章四有所,亦不可率乍說,只一敬字徹頭徹尾功夫到後,方知其鏡明水止之本體,乞於此照顧,不令翣時間放下如何,來書,極欲爲之反復以求敎,而近被疾病沉昏,對人說話,亦不能領會,其何能逐事供答,以盡心中之所欲言者耶,自力略布,殊未有倫脊,惟在諒取其大意也。
오자:人見關→人鬼關
오자 : 一於誠→一於善
참고자료 :
朱子語類,卷第十五,大學二:
意是學者之關。格物是夢覺關。格得來是覺,格不得只是夢。誠意是善惡關。誠得來是善,誠不得只是惡。過得此二關,上面工夫卻一節易如一節了。到得平天下處,尚有些工夫。只為天下闊,須著如此點檢。」又曰:「誠意是轉關處。」又曰:「誠意是人鬼關!」誠得來是人,誠不得是鬼。(夔孫)
致知、誠意,是學者兩箇關。致知乃夢與覺之關,誠意乃惡與善之關。透得致知之關則覺,不然則夢;透得誠意之關則善,不然則惡。致知、誠意以上工夫較省,逐旋開去,至於治國、平天下地步愈闊,卻須要照顧得到。(人傑)
知至、意誠,是凡聖界分關隘。未過此關,雖有小善,猶是黑中之白;已過此關,雖有小過,亦是白中之黑。過得此關,正好著力進步也。(道夫)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一:
問:‘如何是轉關處?’曰:‘如致知、格物,便是就事上理會道理。理會上面底,卻棄置事物為陳跡,便只說箇無形影底道理;然若還被他放下來,更就事上理會,又卻易。只是他已見到上面一段物事,不費氣力,省事了,又那肯下來理會!理會下面底,又都細碎了。這般道理,須是規模大,方理會得。’
『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十五,講義,經筵講義:
大學:“意者心之𫠦發也,實其心之𫠦發,欲其一於善而無自欺也,致推極也,知猶識也,推極吾之知識。欲其𫠦知無不盡也。”
「四書章句附考序」:
欲其一於善而無自欺也一句,四書通曰:初本‘必自慊’,後改作‘一於善’。朱子嘗曰:‘只是一個心,便是誠;纔有兩,便自欺。’愚謂易以陽爲君子,陰爲小人,陽一而陰二也。一則誠,二則不誠。改‘一於善’,旨哉!通之說如此,則‘一於善’爲定本無疑也。
未發已發之旨,先取『中庸』首章子細理會,方可與之反復也,來書理氣自「太極圖說」說起,退、栗以來,有許多說,有難率爾立說,亦非初學急先務。「浩然章」中,持志、養氣合思量處,先有所見知,所謂理是甚氣是甚,然後始方迤邐就許多說中,勘覈其得失也。
[주-D001] 苦 : 若
[주-D002] 被 : 恐破字
[주-D003] 熱 : 熟
[주-D004] 見 : 鬼
[주-D005] 達 : 進
『朱子語類』,卷第十五,大學二:
意是學者之關。格物是夢覺關。格得來是覺,格不得只是夢。誠意是善惡關。誠得來是善,誠不得只是惡。過得此二關,上面工夫卻一節易如一節了。到得平天下處,尚有些工夫。只為天下闊,須著如此點檢。」又曰:「誠意是轉關處。」又曰:「誠意是人鬼關!」誠得來是人,誠不得是鬼。夔孫。
致知、誠意,是學者兩箇關。致知乃夢與覺之關,誠意乃惡與善之關。透得致知之關則覺,不然則夢;透得誠意之關則善,不然則惡。致知、誠意以上工夫較省,逐旋開去,至於治國、平天下地步愈闊,卻須要照顧得到。人傑。
知至、意誠,是凡聖界分關隘。未過此關,雖有小善,猶是黑中之白;已過此關,雖有小過,亦是白中之黑。過得此關,正好著力進步也。道夫。
『朱子語類』,卷第一百二十一:
如橫渠說釋氏有‘兩末之學’,兩末,兩頭也,卻是那中間事物轉關處都不理會。賀孫問:‘如何是轉關處?’曰:‘如致知、格物,便是就事上理會道理。理會上面底,卻棄置事物為陳跡,便只說箇無形影的道理。’賀孫。
答趙仲恭(德基) a208_084d
歲飜後,聞問兩茫然,心常懸懸,思以一書相候,而未之能,卽因京便,忽奉二月初三日所遣書,書之出已踰三旬,而槪知冬春以來平信爲可喜也,春已晩矣,不審大庭體力一向支福,而雅止亦何如,村中不凈之患,或已無慮,而看讀之功,亦能專一,勝似日前否,『節要』三四卷讀過,雖不可曰多讀,而苟能虛心徐究,深體力行,則三四卷亦不爲少,不爾而草草打過,則雖讀了十冊,亦將與未讀時無以異矣,故讀書貴在精熟,不以劇讀旋訖爲功也。某病情視向來頻復時,不無少勝,而若其沉綴不振之狀,每年又覺其亦如已送之年矣,所可笑者,從前許多年草草打過,乃欲做桑楡一分之收,氣血旣衰,志力不強,必無些得,而猶自怦營放不下也,賴有朋友三五人同聚,日有所事,强疾對討,殊不無少分自振之意,若使吾友,與之麗澤,必不無相觀之益,而地遠無以合幷,令人悵念。
答李泰和 a208_085a
講服盛名久矣,而無由接承嘉誨,嘗切向仰而已,不自意過自貶損,以書先施,荷意之厚,愧無以堪之,仍想秋暑德履冲廸,尤不任瞻慰也,仲恭之歿,朋友爲之氣索,况某之於此友,愛予特甚,非如他人之爲朋友者比,平日期望之意亦不淺,而忽焉至此,每一念至,憯然不能爲懷也,仲恭在時,扣其所與深相與者,必稱高明,而亦自以爲不可及,以此雖無一日之雅,而若其向風馳義,則蓋亦未嘗少弛也,自見來書,實有元賓之感,而其所以稱說亡友平日志行者,顧無溢辭,若至於爲亡友悼惜悲懇之義,則有足以令人感嘆者,於是尤有以見仲恭取友輔仁之一端,而高明之於朋友,亦可謂深得其道,而無負於幽明之間也,挽誄之托,何待見屬之勤,而昧陋不文之實,亡友亦嘗知之,况此疾病沉頓,與死爲隣者已三旬,以何氣力,能爲之締思,說出心中所欲言者耶,第聞其入地之日已近,顧不可無一語以相別,強起握筆,寫送兩詩,工拙初不足論,而亦不能道情素,秪令人負嘆耳,此間無朋友見住者,所托六七幅輓紙,未卽分寄,雖在葬後,亦可追送如敎,而第年少不慣做文字者,恐或以生受爲辭也。
與金光中(大來) a208_085d
向蒙臨况,深何不鄙,去年秋,自峽中還,聞從者又虛枉,豈勝驚悵,宜有一書以謝,而無便未之能,第有瞻悚而已,不審近日德履何如,益山沉生來見,爲言近聞,且曰如知入峽消息,則欲來見云,儘如其言,則有以見相與之意,不啻一再勤顧而已,自視愚淺,未足爲朋友重,而乃若是,心深愧恐,竊聞年來用力之地,不專在公車文字,令人增氣,自外粗覘者,何能知其所存之如何,而有諸中形諸外,亦不可以自掩,尤思一番成欵,而不可得,第有懸情。
答朴春卿 a208_086a
昨因士晦(柳光翼)來見,知入都有日,而病伏郊遠,無由際晤,此心一倍懸懸,忽奉手誨,且審啓處之詳,披豁慰釋,當如何,况承歸路歷顧之示,尤令人跂望也,俯就之行,在所不得已,未知兩日出入無他撓,而所作文字,亦能稱意否,顔忸怩而心不寧,古人亦不能免,惟當早决此事,斷置一邊,然後方可以行吾志,不爾則一番再番,靡弊光陰,晦翁所謂人生能得幾箇三五年者,眞切警懼也,某行負神明,自罹酷𥚁,心情霣墜,病又乘之,危死者幾數月,近始有一二分回生意,而委身床席,一味沉綴,自量精力,無望前進,有時發省,怛然心疚而已。
答李剛叔 a208_086b
阻餘被書,當一晤語,况審侍學佳吉,尤用慰釋,某酷𥚁之餘,舊疾又作,危死者數朔,近始有一二分支吾之勢,而負席沉頓,穌健未易期耳,來喩縷縷,有以見密察加力之意,而第事來欲避事事過欲忘二段語,苟思救藥之道,則古人指訓,亦已多矣。夫所謂世間事,不敎人做,更待誰做,不隨物而往,不先物而動,此等數語,知之非難,而不能下手用力,則亦不過爲閑說話也。但不與物俱往者,固已分明說殺,更無可疑,非始學所可着力,只當隨事加察,不論事之巨細難易,惟尋其一箇是當處,而裁度以取中,不宜先致厭苦之念如是,不但錯了事會,亦不免自撓而有害也,事已過而心不能忘,此卽『大學』四有所之不得其正爲病也。此處功夫儘細在,尤未易言,以「定性書」中無將迎、無內外、大公順應等語,將來櫽括,則自家不能如此之失,亦可知也。然張子猶以定性未能不動爲憂,况學者乎? 但求放心一事,正屬己事,常常照管,勿令放失,久久自然,心地定疊,自能於操舍出入之際,省察愈密,持守亦不費力。
前秋牛谷之相逢,出於幾年阻欝,而猶未能成欵,第有悵戀,承此手誨,良足慰釋,未知近日侍學一向佳吉否,僕日覺病綴,只切枯落無聞之嘆,而且念此不過天地間人我共公底物事,則吾雖不能做得,朋友同志中,苟能奮發直前,不負吾所望,則亦可以少慰區區之望,已於十餘年間,已知剛叔志力之不比他人,若能不失其路陌,進進不已,則必不但作今世之士,而竊見所以用力之地,不可謂得其第一義,蓋不特被外誘如科臼之類而已,天下事做去,只有知行二字,論其輕重,則知雖不及行,若論其先後,則亦未有不知而能行者也,竊謂剛叔所宜用力處,唯當以知爲先,而亦謂行之可後也,只欲其知得一分行得一分,差有先後不失其宜爾,見喩近日於敬上用力,已有此心安定之驗,可謂好消息也,然所論敬之義,又不免如何叔京好則操之說,蓋所謂敬只是好在之術,如謝、尹諸公四條俱是物爾,若曰求其本,則都是一敬云爾,則似指成效者而謂之敬,專不知敬之功夫所以不可翣時得放過也,然使此心漸覺收斂,則亦可喜,但以其次第先後言之,則如所示恐不免爲倒說耳,工夫有內外交養法,若或主內主外,則並不是,然制於外,所以養其中,亦未有箕倨而心不慢者,程先生此言,誠可珮服矣,整齊嚴肅,則中有主而心自存一語,反躬省念,則亦知其制於外安其內之義,不可以他求也。
遣書未甚久,而損牘又至,曾在江外數十里而近而猶不能如此,苟非舍舊從新,奮然有爲,則必不能爾也,爲之歎仰,信後不審侍履何似,僕遇暑後病益沉惙不能振,奈何,來喩知行之說已得之矣,旣曰卽物而窮其理,則事親從兄,最爲精實,如晦翁所釋,而日用應接,無非用力地頭,行住坐卧,語嘿動靜皆如此,寧有一物在窮理之外者耶,有物有則,物卽事也,事上有毫髮蹉過,理上便有間斷欠闕云者,正謂此也,整齊嚴肅,恐不可分作事物容貌上用功夫也,以程子心便一,朱子中有主而心自存兩語,入心理會,似不可從身心外求之,第先儒有以內外言之者,蓋以整齊屬之身,而嚴肅則指心體而說也,吾之心身旣自整齊嚴肅,則觸處朗然莫不如是,一室之內一家之中,亦可以推之,使各整齊嚴肅,又推而極之,將無所往不如此,然先從吾身索性用力,然後方知其意味之無窮爾,所示心法圖,亦可見近日工夫之篤,而苟能於人心道心,有精察不雜之功,則不用區區圖說,而亦可以自心自省,當體便是,此乃以用功漸熟以後事也,此等圖解已多有之,不必自我爲之,然後爲勝也。
信息兩阻,戀結徒積,以吾之懸懸,知足下亦懸懸,卽古人語也,僕之於左右思之,非虛語也,第未知左右之思,吾亦能如古人之兩相與也,忽奉手誨,傾倒沒量,荷意之厚,鄭重反復,又非僕之所敢望於左右者,自愧日前揣度之妄,而有以見左右思奮之一機會也,誠幸誠幸,仍想德履超勝,良足欣喜,多少懺悔,克責之語,一一由中而發,以左右毅然有立之志,從事於此事,亦旣久矣,些少病痛,雖或有克未盡處,亦豈至於若是之甚耶,然區區所以爲左右,貢一得之見,從此庶有望矣,常謂剛叔得於天賦者,類非今日朋友之所可及,其所以自治之嚴,亦可謂不易得矣,但平日用功,只以剛克爲主,而不分理之所在,得一說,思欲終身守之,而頓無虛己受人之意,頃年爲扣居家動靜,則見喩以蚤起晏寢,打坐讀書,不與人往來云云,只此一事,固自超然於朋遊徵逐之中,而若論士之尙志,則前面大有事在,恐不可恃此自足,硬將杜門自守,看作第一義也,况其所以進修之方,又不可草草靠一剛字,都收殺了也,前日有剛字答問之事,能記有之否,未見剛者,聖人所嘆,天下事非剛則難立,然剛而無禮,則其蔽也狂,聖人之訓又如此,可不懼哉,是以弘毅二字,對待相爲用,然後方無一邊倒了之失,未知以此亦嘗櫽括否,爲學之道,專在致知,苟於致知上用力,則必無似此蔽遮之患也,如僕者衰退之極,無一分向前之望,而疾病昏綴,若不可支吾,重以病憂旁撓,殊無可言者,思與剛叔一見,而不可得,承許臨况,何慰如之,顧此放廢昏塞,誠有愛莫助之嘆,而如獲時承益論,少警憒惰,則亦豈非愚陋之所幸耶,但恐當此劇暑,未易遠來也,數昨因祀事入都下,與來書交違,還寓後始承見,遂致稽謝,可恨,餘自力堇布,不宣狀儀,崇照。
與蘇一渾 a208_088c
欲相見者,已餘三十年之久,而不能得,忽蒙紆轡於深峽,此亦一段奇事,一日一夜之欵,猶有餘悵,未知遠者亦或如是否,比日初暄,德履伏惟康勝,去時又勤留約于山中,顧此閒漫之行,只是尋常去來,而第恐再臨之極不易,卽聞沈生所傳,則屢以鄙人之動息見扣,蓋前日之約,不是一時偶然而發,尤令人懷悵不已也,某雖不能遐擧,而少日游放之習,依然仍在,此去歸晩,一宿可至,隨分占取,爲便往來,入春後又一往,數日盤礴而歸,適以疾患爲撓,且事有不可久留者也,玆聞吾友之有意入來,心欲奮然更往,而強策病軀,不宜頻動,每當夏舊症輒發,故日候向熱以後,不敢出入,坐待凉動,然後方可議,竊計馭者或已還山,而玆以書爲謝前日之臨顧,且報鄙行之已還,而旣失春來合幷之約,秪劇悵悒而已。
答崔器卿(弘規) a208_089a
忽領損翰,開慰良深,第審侍奉有不安節,爲之驚念不已,信後有日,湯憂其有顯勝之效乎,僕近被毒痢所困,首尾八旬,加减無常,一味沉頓,偸墮益甚,祗自悼咜而已,科塲之得失,殊不足言,而勉進實學,副此區區之望也,餘病眩堇此布謝,不宣。
瞻傃中忽領僉敎墨,披審向來侍履淸廸,區區良足慰瀉,僕老人氣候粗安,而賤患血痢,三歲作苦,今夏又經一番厥炒,氣血敗頓殆無餘地,分成癃廢,憐憫奈何,聞彦章解額,爲之嘉歎,大庭又不免俯就塲屋之役,當暑行李,殊令人懸慮也,惠來銀魚,認出情味,而第不若只以書道情素也,病餘神眩,書不能盡布。
[答崔器卿] 乙卯九月十九日(1735, 51살) a208_089b
彦章袖傳寵翰,披豁如對,仍想辰下僉德履超勝,瞻慰何量,僕三歲沉疾,己分癃廢,而近以蹤迹不便,一味捿屑,不得歸侍親側,撓悶奈何,章友勤訪,仍成一夜之欵,語到左右,爲之增悵耳,玆因其歸,草此布謝。(乙卯九月十九日)
[答崔器卿] a208_089b
某稽顙言,卽奉僉惠疎,謹審春寒僉起居佳勝,區區哀慰不能已,某頑忍不死,歲色又翻,情事益復崩隕,痛酷尙何言喩,承有以書問訊之勤,而不果獲見,想不免浮沉也,鄙書則得無此患而登照,亦可幸也,賤患長時沉頓,自力堇此布謝。
[答崔器卿] 乙未十月一日(1715, 31살) a208_089c
阻甚瞻欝久矣,卽因彦章兄弟之來訪,獲被損牘,恰慰所思,第審侍奉有不安節,曷勝驚慮,僕尸居餘氣,一味困惙,而且以病憂旁撓,些少文字之業,亦不能專意自力,前去光陰幾何,而一任偸墮,只將無聞而死,有時愧省,怛悲深懼而已,以左右年力之富,雖於侍湯之暇,亦不宜自逸,副此相愛之望也,承許來見,非不瞻企,而侍下遠出,亦豈易事耶,多少不能盡布。(乙未十月一日)
[答崔器卿] a208_089d
阻甚懸情,蒙此僉眷問,良用慰釋,第承侍湯近始向安,爲之驚幸交至,未審信後省下諸節更若何,僕親傍粗遣,而賤疾常無健日,病憂一味撓心,奈何,前冬書,不果承見,必致浮沉,遠地附書,自不免如此,奈何,餘眩甚堇布。
阻戀中承領損牘,披審秋晩侍履多福,豈勝慰釋,僕夏秋以來,被疾沉淹,近因凉生,粗得少安,而衰落日甚,不能自力,只將無聞而死,奈何,每見朋友,不能看文字之語,雖知其事勢有或使然,而亦嘆其不能奮然用力,今承來喩亦如此,敢此奉勖耳。
省式,卽奉手疎,欣審孝候支勝,良慰積阻之懷,第承彦章暴折之報,曷勝驚嘆,想其平日相與之深,不堪悽咽,而况聞其幼兒亦不保,令人憫然不能已,前秋所貽書,未果承見,遠路信息之傳,本自未易,奈何,僕衰惙益甚,不能自振,未知窮寂中讀禮之功,能專精否,餘自力堇布。
[答崔器卿] 戊辰十一月十六日(1748, 64살) a208_090a
僕積殃在躬,壯子遘疾暴折,寃號痛酷,秪恨死滅之不早也,卽承慰書,哀感之至,仍想所履安勝,良慰良慰,僕哭子以來,疾病沉綴,死生常理,亦不足爲撓也,回祿之灾,聞甚驚歎,尤非貧者所宜遭,爲之奉慮。(戊辰十一月十六日)
[答崔器卿] a208_090b
省式,卽披惠書,始審奄遭重制,豈勝驚嘆,第想服履安勝,深用慰喜,前冬之衝雪遠訪,且與李友同之,苟非至意,何以及此乎,僕所居村井極不凈,自歲前奉老移避,而近處火色愈熾,轉展又移者數番,此身來留於僧舍,一味捿屑,非病軀所堪可,奈何,令胤衿陽之意,亦可謂善思矣,此時何可以離家遠遊乎,苟有其志,又何論早晩,而少輩志力之能堅固者,未易得,未知過庭之訓,又如何也,所喩別紙,未暇詳閱,而來人之歸意甚催,撥忙以數語供答,幸視至也,知不先至敬不得施,如燭照路明之說,凡天下之事,無有不知而能行者也,必先居敬以持其志者,卽程子所謂涵養須用敬,進學則在致知也,夫知之至處,雖不可遽議,然知邪正識趨向,乃初頭事,此豈可以吾知未至而不用力耶?
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此乃有物有則之謂也,天性不被形色所累,然後方可謂之循天則,旣循天則,便可謂之形色天性也,聖而不可知之謂神,程子曰,非聖人之上,復有一等神人,聖神旣如此,其謂大人分上,亦是聖人事也,顔子未達一間,視孔子差殊,所謂守之也,非化之者也,只合於守與化之間,入心理會也,瞻懸中書來,披審德履佳廸,深慰阻欝之思,僕秋初始還家,半年捿屑之餘,凘脫益甚,負席昏惙自憐,仲弟方在衿陽,而必欲般家此來,蓋以事勢不得不如是也,令胤來托之意,恐不能諧,想必悵然也,別紙所示,撥忙布謝,不能詳閱,略以所見爲備。
[答崔器卿] 庚午陽月十九日(1750, 66살) a208_090d
必待如是,然後敬可施,則恐無其日也,日用應接,無非用力地頭,隨事不放過,亦可謂之敬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十六言,爲萬歲聖學之淵源,而中庸序,卽朱子晩年定論也,雖上智不能無人心,雖下愚不能無道心云爾,則其他恐非定論,朱子始以程子人心卽人欲之說爲主,至中庸序,始改之也,以此推之則可知也,學者初頭立志,不可不高,以明道,希文自期待之訓見之,可知也,然騖於高遠,而不能循序而進,則反不如從下學淺近之地,得寸得尺而行耳,小學,不可以小子之學視之,雖於年大後,一一循蹈,凡於事親從兄之際,務盡道理,轉轉進步,則畢竟所到,又豈有限量耶,其說甚長,不可卒乍說盡,而人方立促,草此奉答,神識昏昧,尤不能究。(庚午陽月十九日)
[答崔器卿] 辛未三月廿四日(1751, 67살) a208_091b
前書逋謝,而又勤手誨,披審起居珍衛,深用慰釋,令胤來留芝山,雖未及相見,遠違膝下,未知其能耐遣否,渠若有劬學之志,則固無可疑,而但以庭訓強赴,或恐不能如所戒也,僕病惙日甚,神識日昧,閉戶昏囈,無足言者,章輝書,不能撥忙布謝,須以此意傳之。(辛未三月廿四日)
[答崔器卿] 辛未九月二十日(1751, 67살) a208_091b
瞻懸中披書,豈勝慰豁,仍想德履珍衛,尤以爲喜,僕前月爲覲老慈于龍潭,歸絻屬耳,而力疾往來之餘,病惙益甚,方此負席昏囈,別紙所喩,殊可反復,而不但撥忙不能究顧,此病昏無以盡布,而第以近日用力之勝昔,爲之心喜,此事本非高遠難行者,只在反求諸身,而自得之而已,必從己分上做將去,而毋以講說之資,看作大事則庶幾矣,多少不宣,統希,理氣之辨,不可猝乍說,能從源頭看得破,則許多異同之說,亦可以一一分曉矣,本然之性,天之所以賦與於我者,何可與氣質之性,混淪說去乎,姑不可深與之說殺,只宜以在我者體認體驗,欲其體貼出來,久之,方有路脈之可尋者也,程子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以此語詳細按覆,則孟子之言可知,而告子認氣爲理之失,亦易見也,寂然不動者,卽大本,喜怒哀樂未發之時也,感而遂通,卽達道,七情之發而中節者也,夫天命之性,率性之道,謂之性情之德者,乃如是也,此事,非一時問答所能盡者,惟在就庸學中,深思玩繹,知實體之備於己,而亟致存養省詧之功,然後方可與議,未知如何。(辛未九月二十日)
[주-D001] 覆 : 覈
[答崔器卿] a208_091d
阻餘承此惠書,披審起居佳勝,深慰慰,僕一疾已淹五朔,而日就沈劇,宛轉床席,不能運動,分成廢病,亦復奈何,人還,不能把筆作書,自力呼倩。
答崔弘楫 a208_092a
某稽顙再拜言,不自意令胤遠枉,仍拜眷翰,豈勝傾慰,第審向來侍奉有不安節,爲之驚慮不已,某有疾不死,奄及此月,練事只隔數日,叫扣穹壤,靡所逮及,秪自崩隕而已,令胤冐寒委訪,至意可感,而氷路修阻,旋復遠涉,將何以跋履,深用懸慮。
[答崔弘楫] 戊午二月四日(1738, 54살) a208_092a
某稽顙再拜言,伏承下疎,謹審起居此時增福,區區哀慰之至,某冥頑不死,練事奄過,又逢新年,叫扣崩隕人,理都盡,尙復何言,彦章荷此來訪,深慰阻戀,而覆試期近,雖曰小成,竊想懸待之切也,餘力疾堇布。(戊午二月四日)
[答崔弘楫] a208_092b
晩來少成,在左右未足爲賀,而上慰高堂懸望之切,其爲歡幸當如何,亟欲一書奉慶,而未之能,第用憺恨,卽因胤友遠訪,且拜眷翰,謹審春寒,侍奉增慶,區區豈勝慰仰,某一味病劣,無足喩者,彦章相見於積阻之餘,而逢別忩忩,令人悵然。
不自意損翰遠辱,謹審侍奉起居增福,區區慰仰,某自昨年禍故以來,病惙益甚,常無生人意况,而以此心事,每想情境,爲之悽然而已,聞令胤所後兒無恙,亦可幸也,餘力病堇謝。
答彦輝(一煒) a208_092c
卽被書辱,開慰良深,第承所愼不輕,爲之懸慮,惟冀善加持攝,副此之望也,此間春中遠役之餘,一倍凘頓可憫,餘自力堇布。
積久阻戀之餘,承此敎墨,欣審履况佳廸,開慰良深,某省墓之行,適來衿陽,而國美來見,爲扣信息,亦可慰釋,而彦章遭憂,今始聞之,不能相問,心甚歉嘆,餘方還安城,拔忙草。
卽披情翰,良慰阻懷,第所愼久未得良,已爲之懸慮,僕一味病惙,而逋違 恩命,日夕惶恐而已。
[答彦輝] 己巳至月十六日(1749, 65살) a208_092d
昨年臨况,荷意深感,卽承手誨,披審所履佳廸,爲之開慰,僕衰病日深,種種懷事,去益不能遣,奈何,器卿遠訪旋歸,衝寒跋涉,心甚懸念,因其歸,草此多少。(己巳至月十六日)
[答彦輝] a208_092d
卽承惠書,第審尊祖母夫人奄忽違世,不任驚嘆之至,仍想服履安勝,良以爲慰,某以村患,擧家移避,自歲前以至于今,病軀捿屑于山間,此非老疾者所可堪,良撓良撓,時氣流行,無處不到,想仁里,亦不免如此也。
卽披惠書,良慰懸情,第審春間遭重制,不任驚嘆,而近日侍况佳安,爲之欣釋,僕自歲末,離家捿屑,至七月始歸,而病惙益甚,伏枕昏囈,奈何,惠來乾魚,領情多謝。
便中承此惠翰,知有赴擧之行,而坐此鄕僻,不得與之際晤,爲之悵然,不審歸稅後啓處佳勝否,僕近因行役之後,病惙益苦,奈何?
[答彦輝] 壬申三月二十八日(1752, 68살) a208_093a
卽承惠字,披審啓處佳安,深慰阻戀之情,此中數年病惙之餘,自前冬益劇,今至五朔,一味深篤,委身枕席,不能轉動於房闥之外,苦惱奈何,便還倩草。(壬申三月二十八日)
[答彦輝] 戊午十月二十六日(1738, 54살) a208_093b
稽顙言,久未嗣音,常有懸情,忽此耑介之至,仍奉僉手誨,披慰雖深,第承彦章之在途疾作,聯轡之行,不免遽回之敎,可勝驚慮,不審所愼加减,信后更如何,前冬聯翩臨慰,涵感在心而還以遠出勞弊,鄙意尙覺不安于中,今承不遠復之示,雖以彦章所患爲慮,猶以勞役之少省爲幸也,某沉疾支離,視息苟存,轉眄之頃,奄及此月,祥事隔在一日,崩隕痛酷,窮壤靡極,人理盡矣,尙何言喩,惠來雉魚,認出盛念,以備祭需,而此後或有問訊之事,切勿以伴書之物見饋,副此眞切之望也,便人曉發索答,燈前揩昏堇草。(戊午十月二十六日)
答彦章 一燁 a208_093c
別後一味懸悵,卽承情翰,披審侍歡佳福,瞻慰不容喩,僕侍事粗適,而賤疾數月委苦,近幸少安耳,向來竊見相與之意甚勤,鄙懷亦不能忘,未知懋學之意益復加勉否,所惠銀唇,認出情餉,珍謝,不但爲物也,對燈布此多少。
[答彦章] 壬子十一月二十七日(1732, 48살) a208_093c
向奉眷問,而汔未謝,常有耿恨往來于中,又勤誨帖,不以逋謝爲咎,如非意至,何能乃厼,披復以來,第劇悚怍,因之具審動靜,而遣書後,又已兩易月矣,伏惟僉侍履增慶,某老人氣力,遇寒益不逮前,私情悶切,如聞海西年歉,不至於畿甸之酷,而來喩如此,想有同病之嘆也,自餘只希懋學日強,副此遠思。(壬子十一月二十七日)
[答彦章] 癸丑十月五日(1733, 49살) a208_093d
春間所惠書,承領後,汔稽申謝,第有悵戀,卽者,手帖遠至,披慰何量,且荷尊庭臨庇,具審近日履况佳廸,尤爲之忻瀉也,某偶患血痢,已涉四朔,劇歇靡常,委身枕席,日益頹放,奈何,所冀懋進德學,以副瞻思。(癸丑十月五日)
[答彦章] 丁巳十二月初六日(1737, 53살) a208_093d
某稽顙再拜言,向蒙臨問,而聯騎數百里之外,荷意勤厚,愧無以堪之也,歸路冒寒,遠涉氷雪,區區一味懸情,不審行李穩稅,侍履亦復平廸否乎,某頑忍不死,常事奄過,叫扣穹壤,靡所逮及,秪益煩寃痛酷而已,擬於復路後,揮書申謝,兼扣動靜,而沉疾不振,重以諸弟所患不輕,日夕撓心,汔未之能,玆因貳衙便布此,以爲轉致之地,未知免得浮沉,而早晩得達否也。(丁巳十二月初六日)
[答彦章] a208_094a
稽顙言,向蒙耑人遠訊,至意可感,比日寒嚴,不審僉起止一向珍廸否,區區懸情,某苟然全活,祥事旣過,朝夕攀號,亦無其所,俯仰叫扣,人理窮酷,尙何言尙何言,耑書見存之後,亟欲申謝而未之能,亦可歉恨,餘希僉履增護。
懸往非虛語也,忽領僉手誨,披審春意微舒,侍外僉德履佳勝,深用慰釋,某一味病劣,而憂患亦常撓心,奈何,每承示喩,不能專心用功,此固謙退之例談,而亦不必乃厼,惟望努力向前,毋失少壯時節,以古人遂成枯落之訓,爲深戒,如何,前冬所惠書,不果承見,誠可嘆也。
阻久懸情,忽蒙尊府臨庇,感仰之餘,仍奉惠墨,欣審雅履珍廸,瞻慰良深,某舊疾復發,長夏沉惙,近日稍可支吾,而精神耗脫,兀坐憒憒,奈何,科塲奔忙,已是遏境,正宜取書看讀,未知近來用力在何等文字,未論經與史,惟以深賾力究,從容玩味,爲努力之地,如何如何。
[答彦章] 辛酉二月二十三日(1741, 57살) a208_094c
日昨蒙枉,逢別忩忩,第令人悵念,不審今已復路而歸侍後,雅履一向珍茂否,某昏痛日甚,殊無一日淸健意思,奈何,器卿宿留不能一旬,愧無少分相發之益,此後再來,亦未易期,方此送行,爲之增悵而已。(辛酉二月二十三日)
[答彦章] 丙寅二月二十四日(1746, 62살) a208_094c
某頓首言,卽因國美,始知至於大故,隨人例慰,亦復關然,是豈平日慕愛之情,是心歉負不能自已,况承手疎先施,尤不勝愧惕之至,仍想侍奉餘孝履支安,良用慰喜,某負疾不死,一味沉惙,新年省墓,今始成行,自力跋履,益不自振,悶甚,所示方此昏痛,不能詳閱,而此不可他求,只當依古禮而行之而已,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大祥,踰月而禫,實備三年之體,無容更議,而第入廟一節,或不能如禮,間有不撤几筵,朔望哭奠,此雖非禮之本義,而亦人情之所不能自已者也,惟在深思而處之也,臨行撥忙,多少不宣。(丙寅二月二十四日)
[答彦章] a208_095a
省式,卽因京便,裭到日昨所惠書,知入都下,而身在鄕遠,末由奉慰,第劇悲想而已,槪審此時氣力支安,深以爲幸,某舊患例發於夏秋,一味沉頓,而分外 恩命,汔未蒙收還,惶悶不可狀言,器卿遭憂,今因其書而始知之,相距旣遠,衰疾昬惙,尋常人事,亦幾廢隳,心甚負愧,玆有吊書,並答疎,幸卽傳之也。
答尹長文 a208_095a
阻餘披書,深慰所思,未知信後爲况何似,科期已廹,想不免小忙矣,此間一味病惙無可言,而如聞諸友有疎擧之議,心甚驚恐,果爾則可謂不思之甚矣,區區初志之不能固守,雖出於廹隘而已不勝其尤悔,况且與人相閧,不恤對面時酬酢,則鵬擧諸人,恐不能辭其責也,事之自外來者,固無奈何,而在我苟無所失,則亦可以自安也,慮不出此,而不堪血氣之發,此豈士友間道理,千萬戒之,若不能止之,則此身無面目可顯,於此草絶交之書,不但在於鵬擧諸人也,自我所識者始,竊恐長文,景厚,亦不得免也,此後或以院事見喩,雖使十輩往返,决無開口之理,要當知其歸於他人,然後方可以少安此意,亦望使諸人知之如何,今方走入淸峽,不欲聞山外消息,向後書尺問訊,亦當阻絶,想聞之必悵然也,因京便撥忙不宣,景厚書纔得見,而便遽不能謝,同照爲幸。
答文憲書院 a208_095c
卽承僉損翰,以審尊候佳勝,慰仰慰仰,享禮利成,每勤專示,心竊愧省,賤疾弥苦,自力布謝。
某行負神明,忍見壯子暴折,寃號痛毒,只恨滅死之不早也,伏承僉書撫慰,不任哀感,仍想僉候安福,良慰良慰,某哭子以來,舊疾益苦,人事都絶,秪自悲憐,院長之名,非賤陋所敢承當者,初不能終始巽避,心甚愧悔,而數年寂然之餘,忽蒙攛掇,有不欲相捨之意,中間雖有曲折可言之端,斥去呼來之際,此身之受困,亦已多矣,玆承誨喩,非不知盛意之甚勤,而區區自待,雖不足言,而亦不欲其如此之輕,切冀深加諒宥焉,崔友冒寒遠至,鐫誨之縷縷亦可感,而拙法不能自壞,第有悚而已。
專人遠至,損翰遽辱,以審僉起居安福,良以爲慰,享事利成,又有致膰之儀,顧非賤分所敢承當,而每以遠路持歸爲勞弊,不免使之置而去,心甚不自快也,餘自力堇布,不備。
卽拜損翰,以審僉候安福,深用慰仰,享事利成,誠幸,某自前冬,舊疾添劇,一味沉篤,時至則行,亦復奈何,餕餘每勤送來,第以遠地勞弊,爲不自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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